剪溯_someunji

想做:药剂师、外科医生、植物学家、法官、编剧、广告文案策划、松鸦、邪恶的悄悄爱慕主角的大反派、调音师、考古学家、会打开浴室门的猫、特效师、水彩画家、一座热带岛屿、一条高纬度的河、游吟诗人、广场上的胖鸽子。

无你之境/Without 01

想看这样一个故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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谈判桌上的Eduardo将椅子转过去,发现自己坐在大一的课堂上。

那时候他还不是投资协会主席,自然也不认识Dustin, Mark也还没有入学。


怎么办呢。就不怎么办吧。Eduardo坐在课堂上握着笔听经济学原理,下意识记着笔记。他从来都是好学生的,大学难得逃过的几次课都是在Kirkland的宿舍里度过,也不知道那时候干了什么非要逃课,无聊得要死。


那么就别去Kirkland了。也不去AEPi. 谈判桌上的疲惫感和各种旁人的窃窃私语犹在耳,也确确实实才是上一秒的事情。

Eduardo做出了决定。


剔除Kirkland的生活,加上Eduardo已经有过的大学经验,当然很顺利。他又当选了投资协会主席,这一次更好,他飞速成了凤凰俱乐部的核心成员。人脉很重要,不过金融和计算机的人脉是两码事,总之,后者是不需要的。


Eduardo去了雷曼兄弟实习。华尔街的资历非常棒,但那里的生活和他曾有过的人生相比,又显得太过循规蹈矩。

事情总是很讽刺,曾伤害过你的反而提高了你的阈值。

总之Eduardo没有进入华尔街的狼群争食。一开始看起来这并不明智,直到08年雷曼兄弟破产,大鳄纷纷倒台,金融业被称之为诈骗业。


Eduardo的优势在于,不错的头脑,优渥的家底和父亲的支持(这次当然没有什么矛盾),对房地产金融产品的不信任。他是传统的精英,带着一些迂腐的原则,这曾是他被落下的理由,但这品质却在这次使他免遭亏损。

所以之前大概就只是入错行了,Eduardo查看自己稳定的收益,漫不经心地想。


但他不是很快乐。这是当然的,加上重叠的那几年,他虽然才是廿几岁青年才俊,但理应已逾三十。

大概是这不协调让他不快乐。


Eduardo对自己的状况理性面对,曾经的经验告诉他对有隐患的心理问题置之不理只会贻害自身。于是他去看心理医生。

他走进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并没有对穿着白大褂的清瘦身影多做他想,直到医生转过头来,看了一眼手里的平板,用冷静声线开口:“请坐,Saverin先生。”


Eduardo呆立当场,移不开眼睛,余光瞥到桌子上的铭牌。

Psy.D. Mark Zuckerbeg(心理咨询学博士 马克·扎克伯格)

确凿无疑是个医生。


Zuckerbeg医生在对Eduardo之前提供的信息做基本确认,Eduardo下意识作答。

看他,大学四年,毕业之后六年,十年没见了。原来十年之后的Mark是这个样子的?声音沉稳,目光锐利,为了让病人放松的笑容是专业的那一种,很陌生,但浅浅的酒窝是一样的,阅读时揉搓额前卷发的习惯是一样的。


“抱歉,Saverin先生?”Zuckerbeg医生用笔敲击桌子掩饰不耐,“你听见我刚刚说什么了吗?”

“抱歉……抱歉。”Eduardo回过神,礼貌地笑笑,“也许是昨天太累了,我分心了。非常抱歉。”

“之前做过的那些基本的生理检测没有很大问题,今天就只是开个头,不用有太大负担,我们随便聊聊。”


Eduardo沉默了一会儿,“Facebook已经可以独立运营到你能全职做医生了吗?”


“什么?”


“Facebook。”


“呃,那是什么?”


如果说Eduardo真正震惊且慌乱了起来,那就是此刻了。这不可能的。“就是……用户遍布全球的,几乎最成功的社交网站?”


Zuckerbeg医生在眼镜后面眨眨眼镜,在平板上快速录入:face book?疑似妄想、幻觉。

然后他一边耐心地回答说,“看起来你似乎把我和网络公司从业人士混淆了。另外,你指的是Twitter类型的网站吗?”



Eduardo觉得身体的一部分慢慢沉进了沙发里,他能听到环境里的白噪音,窗帘没拉,光线很好,能看到飘忽的尘埃,办公室所在的医院建筑临近马路,能听见有公交车驶离车站。往复的开普勒效应。

一直以来笼罩他的疲惫感像是水一样漫上来,他在深水里,Zuckerbeg医生的办公室是一个水族馆,光照投过水面折射,他的睫毛上有气泡。混杂的过去与未来如同时间在此处扭曲,Eduardo感到自己的头发像摇动的水草。或者他的灵魂像是海藻。


而Zuckerbeg医生审慎地、专业地、温和地看着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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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以为我度过了没有他的人生,而其实他度过了没有我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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